范仲淹的這首詞寫的是對歷史的評價、對人生的看法,是為詞之別調(diào)。然而,作者尚未完全擺脫詞為“小道”、“末技”的世俗之見的影響,這就決定了本篇的風格必然是戲謔的。
上片大意是,昨天夜里讀《三志》,不禁笑話起曹操、孫權(quán)、劉備來。他們用盡權(quán)謀機巧,不過是枉費心力,只鬧了個天下鼎足三分的局面。與其像這樣瞎折騰,還不如什么也別干,索性和劉伶一塊兒喝他個醺醺大醉呢。下片則化用了白居易《狂歌詞》的詩意,人生一世,總沒有活到一百歲的。小的時候不懂事,老了又衰弱不堪。只有中間一點點青年時代最可寶貴,怎忍心用來追求功名利祿呢!就算作到了一品大官、百萬富翁,難辭白發(fā)老年將至的命運!全篇純用口語寫成,筆調(diào)很詼諧,似乎是赤裸裸宣揚消極無為的歷史觀、及時行樂的人生觀和一派頹廢情緒。實際上它是詞人因政治改革徒勞無功而極度苦悶之心境的一個雪泥鴻爪式的記錄。胸中塊壘難去,故須用酒澆之 。憤激之際 ,酒酣耳熱,對老友發(fā)牢騷、說醉話,頗有雪芹“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的難言況味。